第29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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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生日
擡頭, 路燈下站著的男人正默默看向她。
目光沈郁悠長，仿佛橫亙在兩人之間的不是一道影子，而是一條看不見摸不著的銀河。
顧晚舟無疑被對方的眼神擊中了，心臟像泡在橘子汽水裏, 酸酸漲漲。
指尖蜷了蜷, 她先邁開步子, 朝他走過去。
“你怎麽來學校了，找我有事嗎？”
“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李念沈眸光閃爍，驀地停頓了一會，隨後稍顯笨拙地拿出藏在身後的薄荷色紙袋, 低頭重覆幾個相似的詞句, “蛋糕……晚上做的, 味道應該可以……”
她往袋子裏瞅了瞅, 確實裝著一份點綴精致的草莓蛋糕。
他想說什麽？
顧晚舟疑惑望向對方的眼睛。
李念沈也看著她，目光灼灼, 像課堂上急著舉手發言的學生, 迫切想要吸引老師的註意力。
過了會, 他低睫取出紙袋裏的蛋糕, 緩緩開口：“今天是我的生日哦。”
“晚舟吃蛋糕嗎？”
外層奶油上畫了一只小貓頭, 和顧晚舟面面相覷，她挪開視線, 盯著他的袖扣回答：“我吃過晚飯了。”
簡短的拒絕仿佛擊垮了什麽，她看見對方眼睛裏的那簇小火苗一點點變暗, 最終熄滅。
“沒關系，你拿著。“李念沈急匆匆將袋子塞進她手裏, 擔心再次被拒絕，便將事先準備的說辭一股腦倒出來, “要是不喜歡的話晚舟可以給送給室友，或者扔掉，都沒關系的。”
他說得太著急，顧晚舟壓根插不進話。
只看見對方一張一合的兩瓣唇有些蒼白，眼下也積著淺淺的烏青，好似真的大病了一場。
不會是裝的吧？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時，她的心即刻冷硬了幾分。
畢竟，自己的下巴還在隱隱作痛。
“那我收下吧，謝謝。”她仰起頭望了眼寢室方向，接上話，”等會宿舍要關門了，你還有事嗎？”
話音未落，他的眼眶瞬間紅了。
如果說剛才還只是大病一場，現在完全像躺在病床上又被她迎面潑了盆冷水。
“沒有事情了。”李念沈小聲回應，目光在她臉頰上流連片刻，狠心移開，“我先回去了。”
空氣裏彌漫著蛋糕隱約的甜味，地面上的影子離她越來越遠。
他的生日，他為生日做的蛋糕，現在卻到了她手裏。
顧晚舟的心裏不是滋味，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點。
他等了很久吧？好像沒有和他說生日快樂.....
快到路盡頭的背影孑然孤單，她的腦海裏不自覺聯想出他一個人在偌大的沁園裏忙前忙後的樣子。
感性與理性來回博弈，顧晚舟將草莓蛋糕放回紙袋，輕嘆一口氣。
“李念沈。”
微弱的音量，以至於被喊到的男人分不清是不是幻聽，定在原地回頭張望——
直到看見她朝自己的方向走過來。
李念沈連忙掉頭，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去，就像無數次在沁園門口看見她下車回家那樣。
“粥粥......”
顧晚舟被他鎖在懷裏，身高和體型上的差距幾乎勒得她喘不上氣，”你先松開。”
對上略顯慍怒的眼睛，李念沈識趣後退半步，順手理了理她弄亂的頭發，“抱歉……”
顧晚舟已然看見他翹起來的小尾巴，撇撇嘴大度地獻上祝福：”生日快樂。”
緊接著，她再次被攬進對方懷裏。
鼻尖抵著胸膛，熟悉的清香令她莫名其妙想念臥室的那張床，顧晚舟情不自禁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李念沈耳根倏地通紅。
一股奇異的熱量在血液裏炸開，迸射的火星流向軀幹各處。
顧晚舟還處於懵懵的狀態，眨眼間看到某個人慌不擇路躲進大樹下的陰影裏。
？？又發什麽瘋？？
“你幹什麽。”她沖著高大背影喊了一句。
沒人回答，反倒是剛打完籃球路過的幾個男生好奇瞥了她幾眼。
……
她倒要看看這個男人又在作些什麽東西。
顧晚舟快步擠到他面前，某人卻立馬將身體扭向另一邊。
她起了逆反心理，硬逼著他和自己對視，“你躲什麽啊？？”
“沒有躲。”李念沈迷離濕潤的眸子裏滿是焦急和無助，見她又將臉頰湊上來，立刻伸手捂住對方忽閃忽閃的眼睛。
眼前一黑，顧晚舟踉踉蹌蹌後退兩步，直到背靠樹幹才穩住身形。
她還沒來得及質問，毛茸茸的腦袋忽然黏了過來。
“對不起……”熱乎乎的氣息噴在耳垂，黑暗環境下的每個字似乎都比平時更加清楚。
像分享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他壓低聲音貼緊她的耳朵——
顧晚舟當場宕機。
“雖然知道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但還是很抱歉，感覺很不合時宜呢，或許在臥室的時候會好一些。”
“是因為晚舟太可愛了它會才這樣，上次在民宿我已經努力控制了，我……”
“晚舟……”
他縮在她的肩窩，苦惱地輕聲嘆息。
顧晚舟:……
緩了半晌她的大腦才重新運轉，用力扒開覆在自己的手，同時忽略掉某些人投來的羞澀一瞥。
顧晚舟懶得再搭理他，徑自從樹下離開。
“晚舟回家嗎？還是回宿舍。”李念沈跟在她後面，若無其事碎碎念補充，“今天是我的生日，很想和粥粥一起吃蛋糕呢，但是你要回去的話也沒有關系，我也可以一個人吃。”
顧晚舟望向已經關上的宿舍門，搞不懂怎麽又跟他磨了這麽久的時間，負氣回懟:“你不就是想讓我回沁園嗎？還東扯西扯的。”
李念沈讚許道:“粥粥看懂了我的想法呢，真的好體貼。”
……對牛彈琴。
環顧一圈沒看到那輛銀灰色賓利，她說回正事:“你的車停在哪裏？”
“學校門口。”
“很晚了，回家吧。”
＊
回到沁園已經12點多，按照往常顧晚舟早該上床睡覺，但今晚情況特殊，她破例在深夜吃了一塊充滿熱量的奶油蛋糕。
“口感很好！”她由衷讚嘆。
入口即化，帶著草莓的清甜，一點都不膩。
李念沈的臉頰頓時暈開一層靦腆的淡粉，眨著漂亮的眼睛認真回答:“可能是因為我學了一段時間吧。”
“芒果很甜哦。”他叉起一小塊塞進她的嘴裏。
由於臥室的圓桌比較小，兩人在床邊的羊毛毯上席地而坐。
“嗯，也挺脆的。”顧晚舟點點頭，對他的話表示認可。
壁燈剛好照亮這塊區域，恰到好處的溫馨仿佛一場不願清醒的夢境，李念沈支起下巴專註地觀察她的一舉一動，片刻後，眉毛皺了起來。
“晚舟可以過來一點嗎？”
“嗯？”她沒懂對方的意思，端著小盤子將身體探過去一些。
青檸的香氣近在咫尺，四目相對，淺色瞳孔中倒映著她的身影。
顧晚舟不明所以。
下一秒，她的臉被男人輕輕捧起來，她恍惚間懂了什麽，在他低頭靠下來的時候下意識閉上眼——
軟軟滑滑的舌尖卷走了她嘴邊一小塊殘留的奶油。
她紅著臉窘迫睜開眼睛。
“晚舟是想接吻嗎？”李念沈無比正式地問。
顧晚舟恨不得把手裏的蛋糕糊到他臉上，面無表情回答:“不吃了。”
說罷，她放下蛋糕，準備洗漱睡覺。
起身那刻，背後響起男人忐忑不安的詢問。
“粥粥周末會回來嗎？”
顧晚舟眼皮一跳。
合著他還想著上次自己說“周末住宿舍”的事情，於是迂回道:“這周會回來。”
李念沈松了一口氣，繼續小心翼翼試探:“下周我會做可露麗……”
看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受氣模樣，顧晚舟莫名被戳中笑點，脫口而出:“那下周再說吧。”
李念沈緘默了一會，起身走到她身邊，“不要等到下周，那樣晚上會睡不著。”
他低下頭，目光停駐在地面或是浴室門，渾身散發著不安和哀傷的氣息。
顧晚舟似乎明白他眼下的烏青是怎麽形成的了。
她有點後悔前兩天晚上說出那句半威脅的、傷人的話。
“見不到晚舟的話，我會很想你……”他敗下陣來，僅剩的那點執拗的倔強也消失不見。
顧晚舟堅硬的某個角落正在悄悄軟化。
反正她也總是無法太絕情地對待他。
或許是在無望的獨行中，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強烈的、被需要的感覺。
“我……”她忽然哽咽了一下，隨後鄭重其事道，“下周也會回來，還有下下周，我——”
她被李念沈扛了起來。
不是抱，不是摟，是像扛一袋大米一樣扛了起來……
顧晚舟趴在他肩膀上，又氣又想笑:“你又想幹什麽啊？！”
她被放在松軟的大床上，正想撐著起身，某個人欺身而上，把她壓了回去。
李念沈將她牢牢抱住，幸福的感覺讓他幾乎窒息。
“這一定是晚舟給我的生日禮物吧，真的好開心，讓我立刻死掉也可以。”
“不要再拒絕我了好嗎，我不能離開你。”
“接受我接受我接受我……”
他陷入癲狂的碎碎念狀態，前面幾句顧晚舟還尚且能聽懂，後面的話仿佛是他自己創造出來的語言，她一個字沒聽清。
提及禮物，她這時才想起來自己可是花了五位數給李念沈買了生日禮物的，現在不送出去不就等於白買了！
於是，顧晚舟打斷他的自言自語:“我有東西給——”
話還沒說完，她的手被男人握住。
天旋地轉，不知道怎麽回事，兩人滾到了被子下面。
李念沈頗為認真，又帶著些害羞湊到她耳邊。
“我想和晚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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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沈郁悠長，仿佛橫亙在兩人之間的不是一道影子，而是一條看不見摸不著的銀河。
顧晚舟無疑被對方的眼神擊中了，心臟像泡在橘子汽水裏, 酸酸漲漲。
指尖蜷了蜷, 她先邁開步子, 朝他走過去。
“你怎麽來學校了，找我有事嗎？”
“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李念沈眸光閃爍，驀地停頓了一會，隨後稍顯笨拙地拿出藏在身後的薄荷色紙袋, 低頭重覆幾個相似的詞句, “蛋糕……晚上做的, 味道應該可以……”
她往袋子裏瞅了瞅, 確實裝著一份點綴精致的草莓蛋糕。
他想說什麽？
顧晚舟疑惑望向對方的眼睛。
李念沈也看著她，目光灼灼, 像課堂上急著舉手發言的學生, 迫切想要吸引老師的註意力。
過了會, 他低睫取出紙袋裏的蛋糕, 緩緩開口：“今天是我的生日哦。”
“晚舟吃蛋糕嗎？”
外層奶油上畫了一只小貓頭, 和顧晚舟面面相覷，她挪開視線, 盯著他的袖扣回答：“我吃過晚飯了。”
簡短的拒絕仿佛擊垮了什麽，她看見對方眼睛裏的那簇小火苗一點點變暗, 最終熄滅。
“沒關系，你拿著。“李念沈急匆匆將袋子塞進她手裏, 擔心再次被拒絕，便將事先準備的說辭一股腦倒出來, “要是不喜歡的話晚舟可以給送給室友，或者扔掉，都沒關系的。”
他說得太著急，顧晚舟壓根插不進話。
只看見對方一張一合的兩瓣唇有些蒼白，眼下也積著淺淺的烏青，好似真的大病了一場。
不會是裝的吧？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時，她的心即刻冷硬了幾分。
畢竟，自己的下巴還在隱隱作痛。
“那我收下吧，謝謝。”她仰起頭望了眼寢室方向，接上話，”等會宿舍要關門了，你還有事嗎？”
話音未落，他的眼眶瞬間紅了。
如果說剛才還只是大病一場，現在完全像躺在病床上又被她迎面潑了盆冷水。
“沒有事情了。”李念沈小聲回應，目光在她臉頰上流連片刻，狠心移開，“我先回去了。”
空氣裏彌漫著蛋糕隱約的甜味，地面上的影子離她越來越遠。
他的生日，他為生日做的蛋糕，現在卻到了她手裏。
顧晚舟的心裏不是滋味，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點。
他等了很久吧？好像沒有和他說生日快樂.....
快到路盡頭的背影孑然孤單，她的腦海裏不自覺聯想出他一個人在偌大的沁園裏忙前忙後的樣子。
感性與理性來回博弈，顧晚舟將草莓蛋糕放回紙袋，輕嘆一口氣。
“李念沈。”
微弱的音量，以至於被喊到的男人分不清是不是幻聽，定在原地回頭張望——
直到看見她朝自己的方向走過來。
李念沈連忙掉頭，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去，就像無數次在沁園門口看見她下車回家那樣。
“粥粥......”
顧晚舟被他鎖在懷裏，身高和體型上的差距幾乎勒得她喘不上氣，”你先松開。”
對上略顯慍怒的眼睛，李念沈識趣後退半步，順手理了理她弄亂的頭發，“抱歉……”
顧晚舟已然看見他翹起來的小尾巴，撇撇嘴大度地獻上祝福：”生日快樂。”
緊接著，她再次被攬進對方懷裏。
鼻尖抵著胸膛，熟悉的清香令她莫名其妙想念臥室的那張床，顧晚舟情不自禁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李念沈耳根倏地通紅。
一股奇異的熱量在血液裏炸開，迸射的火星流向軀幹各處。
顧晚舟還處於懵懵的狀態，眨眼間看到某個人慌不擇路躲進大樹下的陰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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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麽。”她沖著高大背影喊了一句。
沒人回答，反倒是剛打完籃球路過的幾個男生好奇瞥了她幾眼。
……
她倒要看看這個男人又在作些什麽東西。
顧晚舟快步擠到他面前，某人卻立馬將身體扭向另一邊。
她起了逆反心理，硬逼著他和自己對視，“你躲什麽啊？？”
“沒有躲。”李念沈迷離濕潤的眸子裏滿是焦急和無助，見她又將臉頰湊上來，立刻伸手捂住對方忽閃忽閃的眼睛。
眼前一黑，顧晚舟踉踉蹌蹌後退兩步，直到背靠樹幹才穩住身形。
她還沒來得及質問，毛茸茸的腦袋忽然黏了過來。
“對不起……”熱乎乎的氣息噴在耳垂，黑暗環境下的每個字似乎都比平時更加清楚。
像分享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他壓低聲音貼緊她的耳朵——
顧晚舟當場宕機。
“雖然知道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但還是很抱歉，感覺很不合時宜呢，或許在臥室的時候會好一些。”
“是因為晚舟太可愛了它會才這樣，上次在民宿我已經努力控制了，我……”
“晚舟……”
他縮在她的肩窩，苦惱地輕聲嘆息。
顧晚舟:……
緩了半晌她的大腦才重新運轉，用力扒開覆在自己的手，同時忽略掉某些人投來的羞澀一瞥。
顧晚舟懶得再搭理他，徑自從樹下離開。
“晚舟回家嗎？還是回宿舍。”李念沈跟在她後面，若無其事碎碎念補充，“今天是我的生日，很想和粥粥一起吃蛋糕呢，但是你要回去的話也沒有關系，我也可以一個人吃。”
顧晚舟望向已經關上的宿舍門，搞不懂怎麽又跟他磨了這麽久的時間，負氣回懟:“你不就是想讓我回沁園嗎？還東扯西扯的。”
李念沈讚許道:“粥粥看懂了我的想法呢，真的好體貼。”
……對牛彈琴。
環顧一圈沒看到那輛銀灰色賓利，她說回正事:“你的車停在哪裏？”
“學校門口。”
“很晚了，回家吧。”
＊
回到沁園已經12點多，按照往常顧晚舟早該上床睡覺，但今晚情況特殊，她破例在深夜吃了一塊充滿熱量的奶油蛋糕。
“口感很好！”她由衷讚嘆。
入口即化，帶著草莓的清甜，一點都不膩。
李念沈的臉頰頓時暈開一層靦腆的淡粉，眨著漂亮的眼睛認真回答:“可能是因為我學了一段時間吧。”
“芒果很甜哦。”他叉起一小塊塞進她的嘴裏。
由於臥室的圓桌比較小，兩人在床邊的羊毛毯上席地而坐。
“嗯，也挺脆的。”顧晚舟點點頭，對他的話表示認可。
壁燈剛好照亮這塊區域，恰到好處的溫馨仿佛一場不願清醒的夢境，李念沈支起下巴專註地觀察她的一舉一動，片刻後，眉毛皺了起來。
“晚舟可以過來一點嗎？”
“嗯？”她沒懂對方的意思，端著小盤子將身體探過去一些。
青檸的香氣近在咫尺，四目相對，淺色瞳孔中倒映著她的身影。
顧晚舟不明所以。
下一秒，她的臉被男人輕輕捧起來，她恍惚間懂了什麽，在他低頭靠下來的時候下意識閉上眼——
軟軟滑滑的舌尖卷走了她嘴邊一小塊殘留的奶油。
她紅著臉窘迫睜開眼睛。
“晚舟是想接吻嗎？”李念沈無比正式地問。
顧晚舟恨不得把手裏的蛋糕糊到他臉上，面無表情回答:“不吃了。”
說罷，她放下蛋糕，準備洗漱睡覺。
起身那刻，背後響起男人忐忑不安的詢問。
“粥粥周末會回來嗎？”
顧晚舟眼皮一跳。
合著他還想著上次自己說“周末住宿舍”的事情，於是迂回道:“這周會回來。”
李念沈松了一口氣，繼續小心翼翼試探:“下周我會做可露麗……”
看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受氣模樣，顧晚舟莫名被戳中笑點，脫口而出:“那下周再說吧。”
李念沈緘默了一會，起身走到她身邊，“不要等到下周，那樣晚上會睡不著。”
他低下頭，目光停駐在地面或是浴室門，渾身散發著不安和哀傷的氣息。
顧晚舟似乎明白他眼下的烏青是怎麽形成的了。
她有點後悔前兩天晚上說出那句半威脅的、傷人的話。
“見不到晚舟的話，我會很想你……”他敗下陣來，僅剩的那點執拗的倔強也消失不見。
顧晚舟堅硬的某個角落正在悄悄軟化。
反正她也總是無法太絕情地對待他。
或許是在無望的獨行中，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強烈的、被需要的感覺。
“我……”她忽然哽咽了一下，隨後鄭重其事道，“下周也會回來，還有下下周，我——”
她被李念沈扛了起來。
不是抱，不是摟，是像扛一袋大米一樣扛了起來……
顧晚舟趴在他肩膀上，又氣又想笑:“你又想幹什麽啊？！”
她被放在松軟的大床上，正想撐著起身，某個人欺身而上，把她壓了回去。
李念沈將她牢牢抱住，幸福的感覺讓他幾乎窒息。
“這一定是晚舟給我的生日禮物吧，真的好開心，讓我立刻死掉也可以。”
“不要再拒絕我了好嗎，我不能離開你。”
“接受我接受我接受我……”
他陷入癲狂的碎碎念狀態，前面幾句顧晚舟還尚且能聽懂，後面的話仿佛是他自己創造出來的語言，她一個字沒聽清。
提及禮物，她這時才想起來自己可是花了五位數給李念沈買了生日禮物的，現在不送出去不就等於白買了！
於是，顧晚舟打斷他的自言自語:“我有東西給——”
話還沒說完，她的手被男人握住。
天旋地轉，不知道怎麽回事，兩人滾到了被子下面。
李念沈頗為認真，又帶著些害羞湊到她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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